游渔塾小园记

渔塾而南，坐有一园，巧而致，雅然小筑也。然常园篱紧闭者惟一遗事也！

一日，天正青，日暮西山而未全。吾幸入，竹篱深深处，曲径通幽，园内道貌草木岸然，石砌然与道畔，玲珑也。竹木蜿蜒有紊，初不解，岂知鸟瞰而惊呼：噫！形鸡耶！状国陆之版图耶！“缘径施施而行，漫漫而游，芳草萋萋，嘉木历历，缤纷郁郁，此乃陶潜之桃源乎？吾醉之。日之入，羁鸟归穴，关关嘤嘤。方是时，蟾虫窸窣，恍似造物者假之口唱挽欢歌，留恋天地。余晖下射，影布道上，斑斑点点，好不惬意。久游而乏，倚树而坐，仰观，察然鲜果坠于树，隐于叶内。欣然取之，尝之涩而甘。

夜凉星稀，睡虫入梦，小憩于此，烟波江南油然神往，梦同趋。是园别有洞天！久久未离。

应一语云：雀微而内俱。园虽于夷鄙，虽其门深锁，然可生衍繁荣。方圆虽不过数丈，然不可小觑。人不亦如是乎？莫视天之高，地之大，而一粟渺沧海，悲己无能容，恐今之心力不从，而怖绵力勿能及也。人之渺，人之伟，此乃愚与聪也。愚者忧议天之大，智者笑地之狭。微斯人，吾属为何？答曰：智也。则以明之心侍现物，珍须臾，笑傲于世。待老来可坦然自述：“吾已尽吾生，不悔矣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