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样了

“咚咚”两声轻轻的敲门声罢，门开了，一个小女孩从门内探出了头来，打量着门外的陌生人问道：“请问你是……找我妈妈吗？”男人张开嘴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尖锐的叫喊声打断：“贝贝！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！”声音刚落下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快步踱到门口，当见到门外的男人时她的眉头如同麻花般拧成了一团。

男人身着褪了色的大棉衣，穿着一条并不符合身材的棉裤，棉裤上还留着三四出显眼的补丁，一双破破烂烂的绿色帆布鞋上还满是泥垢，再加上那陈旧的大麻袋与浓郁的泥土气息，无一不符合穷苦农村的风格。

男人见到了女人顿时笑开了花：“丫头！不记得我了吗？”

女人细打量了一番这衣着甚是穷酸的男人嘀咕道：“这谁啊，穿成这样。”

男人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什么，表情略显尴尬，他抓了抓脸又拉了拉衣角，说道：“哎呦，你们城里人都健忘，我是小时候在村里陪你玩的阿牛啊！”

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哦，好像有这个人啊。”

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男人旁边，拉起他那微微发黑有布满裂痕的手说：“叔叔，外面冷，到里面坐坐吧！我们家有暖气哟！”

男人听罢笑了笑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，说道：“丫头，这是你女儿吧！长的很可爱呀，像你。”

女人听男人说完话也只是强颜欢笑，转而用凶狠的盯着小女孩，似乎在警告着什么，小女孩在这种凶狠目光的扫射下身体微微的颤抖着。

男人进了屋，把麻袋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，口中呢喃道：“丫头，你家很宽敞呀！”

小女孩的脸上不再挂着纯真的笑，但她还是拉着男人的手说：“叔叔，坐沙发。”

男人对女孩亲切的笑了笑，但依旧站着，他那双如同干旱土地的双手拧在了一起，透出了一股紧张，说：“这不太好吧。”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女人，又收了回来。

女人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，极不情愿的说：“坐吧。”男人的脸有些涨红，虽然在他微黑的脸庞上看不出来，但也有点异样。

窗外，梧桐树的叶子在树梢上遥遥欲坠，犹如一只只被猎人赶上悬崖峭壁的小鹿。那泛黄叶儿在微风中左摇右摆，一种沧桑在风中向远处荡漾。

“说吧，来这有什么事。”女人开门见山，并把双手抱在胸前，脚还在上下的跺着。

男人低下了头，说道：“也没什么，主要是你爹娘太久没见到你，想见见你。瞧，这是你爹娘种的梨，可甜了！”说罢指了指麻袋。

女人迟疑了一伙儿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我不是有给他们打电话嘛！麻烦不麻烦呀，还要回农村！”

窗外，梧桐树的叶儿悄无声息地落下，在微风中左摇右摆。梧桐树枝上光秃秃的，没有一丝生气。

男人眼中微微有些湿润，眼角的泪缓缓聚集。与此同时，女人的手机响了，在女人接起手机的那一刻，笑容便在她的脸上浮起，对着手机说道：“今天又在谁家搓麻将呀！我马上来！”

泪在那一霎冲破了围墙，溢出了男人的眼眶，男人的牙紧紧的咬在了一起，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在他的心中凝聚。他迅速起身，苦涩的泪也在这个动作中滑下，落在了地上，在男人心中溅起了层层涟漪，那么痛，那么苦。“丫头，我先走了。”语音未落，脚步声便响起，只留下了一阵残影。

“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变了；人与人之间的热情变了；那种无暇的质朴和爱都变了，变的如同落了的叶般涩涩的。”梧桐叶躺在梧桐树脚下讲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