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鑫习作：懂你

谁懂你？虽然你是条狗……

大雪已经下了一阵子了，冷风把人吹得麻木，羽绒服也被雪裹了厚厚的一层，领子上的绒毛随着风起落，脖子后面感到一阵湿凉。惨白的雪地上几排脚印深浅不一地延伸着，路边多了几处被炮炸开的窟窿，空气里多了一丝过年的喜庆。几声惊雷般的炮声过后，传来你的呜咽，蜷缩在楼道垃圾箱旁边的你，瑟瑟发抖地偎在你“亲人”怀里。害怕？还是寒冷？

我试图靠近你，你的“亲人”——那只老狗霍然站了起来，像年迈的老人，颤颤巍巍，喘着粗气，好像费了好大力气，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惊悚的咆哮……你们定是饱经沧桑——老狗身上头上伤痕累累，一条后腿缩着，应该是骨折了，你身上也有不少血迹，这幅模样必会遭到嫌弃。我没有避开，老狗却后退几步，像是怕什么，又像是为了保护什么……你灵动的目光看着我，好似在等我也像其他人那样猛地吼一声，看到你们逃窜，再哈哈大笑……

没有，我冲着你友善地微笑，放低了身子。你迟疑，看不透、也猜不透，你摇摇尾巴，回头哼唧几声，又蜷缩到那个垃圾箱旁，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眯上了。老狗也没再发脾气，回到你身旁，站一会儿，也趴下了。或许是我打扰了你的午觉……对不起，祝你做个好梦……

大雪又下了几天，我没出去，窗外看到雪地里一串串自由的爪印。

雪后的阳光总有些刺眼，融化的雪水还没完全蒸发。我去倒垃圾，发现你不在那。看着垃圾桶旁，我皱皱眉头，那么灵动的生命，生存在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，不行！我认认真真地清理一番，还在你常卧的地方铺了一个不知谁丢弃的小褥子。虽然不好看，但可以卧得舒服些，垃圾箱还在原处，怕你找不回回家的路。

我有些暗自得意了，如果我能感动一条狗，是不是多少有了些驯兽员的天分？但我还是担心，怕过不了多久，就会有个混蛋小子，在褥子里塞上几个炮，把棉花炸开。于是我天天守在窗前，凝视着那个干净了许多的垃圾箱，和那条破旧的褥子……

几天过去了，几周也过去了。我给你留下的“新年礼物”还在，可你却不回来了。看不见你灵动的身影和那沧桑老狗死寂般的眼神，也看不见你蜷缩在褥子上那般幸福的样子。是我的礼物令你失望？还是它比不上你原来的家？还是被人类新年的鞭炮声吓得魂不守舍？

我不再期盼你的归来，只希望你生活在一个宁静的犄角旮旯里……

难道是我不懂你？也是，一个人怎会懂得一条狗的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