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我选择

有一片繁茂的老榕树／总让我向往／还有那海风／和海风梳理过的灯光／我的记忆／常走不出／那条蔚蓝的走廊。

——汪国真《故乡》

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泼下来。我知道时间不曾停止，也不会停止。只是，这段时间我似乎在混，混读书，一点心不在焉。

托着沉重的步伐回家。我知道免不了一顿骂。我知道以回家接踵而来的是一顿盘问和一些老掉牙的说教。我还是迈开步子，我安慰自己：“会挺过去的。”但，那一刻，我绝望了，我无助了。

爸爸来电话了。

我以为他会骂我一顿，我也会在挂掉电话后反抗，咒骂。然而，他在知道我成绩后退后，并没有展开一场大骂。

他的声音很哑，很沙。他叫我自己好好反省一下，努力读书。毫无一点波澜。真恨我自己。我鼻子一酸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我不敢多说一句，怕他知道我要哭了，我总想说什么，但开不了口。我和他总有一层隔膜。放下电话。眼泪出来了，我没有哭出声音来，任眼泪肆虐。批评，我可能会不哭，可……

我恨自己，听着爸爸的声音，我很酸。站在学习的门槛上，我开始懦弱，我不知道会怎样，是将微笑？还是哭泣？

一个人住校，却不会为摆脱了管束而快乐。躺在床上，一种寂凉。我会突然出神，然后想到：“人生哪，有一天，人会死，他也会死。我会与他分开，再也没机会见面，只能空想……”眼泪会不自觉地流下来。我会紧张，恐惧。剪不断，理还乱。长大不过一夜之间1。

暑假，我到父母打工的地方。

房子很小，一张床摆在靠墙的一边，再摆上一个“小型厨房”，已无活动之地。我鼻子一酸，只能马上走出房门，以掩饰我的内心。我承认我是个爱哭的人，对于他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。

父母见了我，消瘦的脸上有了笑容。

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？我只有尽我的所能不让他们为我费心。他们带我去逛街，看着这平时让我垂涎三尺的物品，竟没有任何心动，我只是推着他们走。听他们说过一句话：挣钱真难，花钱却那么快。我不愿他们花钱在这种事上。

开学了，我揣着近千元，背负着父亲对我的期望，踏上了征程。

爸爸开着货车把我送到姑姑那儿，我将要和姑姑一起回去。爸爸交代了几句，又要会去工作了。他走了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，一直目送他开车变成一个点，消失于我的视线。我想起那篇《背影》，缠绵哀婉。

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，但平凡出伟大。是他，才让我乘风破浪；是他，才让我绽放笑颜。他的存在是我一生的幸福。

很爱，很感谢。感谢他为我带来欢乐，感谢他牵着我的手陪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日子，即使只能听到他的声音，感谢他能存在于我的生命中，也感谢是他让我定下诺言—这辈子我要保护他，在他老去之时，我要成为一个足以让他依靠的人。

他在我心中，已不止是一个父亲了。我对他，无法用语言来形容。没有对他说过，辛苦了的一些句子，但，无论过去，现在还是将来，我想说：“

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，我会选择——“来生还愿做您的女儿。”